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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长安三万里》:追寻真正的大唐风韵
来源:爆点文化     时间:2023-07-09 10:25:00

《长安三万里》:追寻真正的大唐风韵

在每个中国人心中,都会有一个唐朝。

唐朝意味着强大、豪迈、任性、汪洋恣肆、丰沛的创造力、不受拘束的想象、强烈的个性,乃至昂扬的生命意志……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然而,《长安三万里》却呈现了另一个大唐:李白、高适、杜甫等青史留名的大诗人,在现实中竟然都是被命运屡屡打败的卢瑟——他们活得一点不潇洒,甚至还很憋屈。他们抓住一切机会,试图实现自己的理想,却一次次受挫……

其实,那才是真正的唐朝。

《长安三万里》的魅力,不是一味礼赞过去,而是真实地呈现了红尘的艰难,每段人生都是不易的,我们必然都要接受世界对自我的涂改,但总有一种东西,是值得你坚守的,不论遭遇多少磨难,不论经历多少绝望,你仍要相信,生而为人,这份坚守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
长安暗淡了,唐朝仍在,那份坚守也仍存。唐朝的魅力来自那些充满爱、充满伟大理想且甘愿付出牺牲的人们,所以,李白、高适、杜甫才能写出那样震铄古今的佳作,才能让千载之后的我们为之心旌摇动,为之流泪,为之昂扬,唐朝成了每个中国人的梦,成了我们永远挚爱的文化基因。

生命短暂,此岸的一切总会消散,可璀璨的诗词却是不朽的,而《长安三万里》便是以与众不同的浪漫,向观众讲述着那些文字不朽的原因。

唐朝人活着,也没想象的那么潇洒

《长安三万里》以李白、高适的友谊为轴心,随着安史之乱,一个时代似乎在一夜之间崩塌,二人命运也发生了戏剧化的转折,取与之间,遍地苍凉。影片通过两个人的一生,描绘出唐代文人的精神图谱。

在后人看来,李白、高适皆是走进历史、成为不朽的人,在世时,他们应该也是叱咤风云、快意人生。但事实并非如此。

以高适为例,《旧唐书》称:“有唐以来,诗人之达者,唯(高)适而已。”最显达时,任节度使(正二品),封渤海县侯。去世时受赠礼部尚书,虽只是正三品,因可参与最高决策,也算是宰相。

但事实上,高适出身名门渤海高氏,渤海与女真人同源,所谓“女真渤海本一家”,爷爷高侃是大唐名将,42岁(影片中称是42岁,但事实上,高侃生卒年不详)便功成名就,获封平原郡开国公。

高适本想凭“高家枪法”和高家昔日威名,给自己搏个出身,可权贵都觉得高家久已衰落,扶持高适不能得利,拒绝帮助。好容易遇到重大机会——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要来看表演,玉真公主深得唐玄宗喜爱,她推荐人必受重用。可让高适难堪的是,“高家枪法”是为实战而设计的,并不是舞蹈,玉真公主觉得很乏味,只说了一句“挺吓人的”,便忽略了过去。

不得已,高适走爷爷当年的路,到边关投军,可名将王守珪更想让高适当文书,他不关注手下士兵的死活,只信任胡将,安禄山便在他的手下日渐坐大。当高适九死一生,回到军营,却发现王守珪正在营帐中沉迷歌舞。

高适愤怒地写下“战士军前半死生,美人帐下犹歌舞”,彻底得罪了所有当权者——谁都不敢用高适这个喜欢提意见、甚至讽刺上级的“刺头”

要人推荐、投军的路都走不通,高适在家待了10年,直到50岁,才得名将哥舒翰召唤,重新进入唐朝军队,但也没有获得施展“高家枪”的机会,还是当文书,几年下来,不过是个从八品。

然而,为应对安史叛军,唐玄宗严令哥舒翰出潼关,此前名将高仙芝、封常清拒绝奉此乱命,竟被处死刑,哥舒翰明知必败,也只好奉命,果然丢掉了长安最后的屏障——潼关。

即使是哥舒翰这样的名将,在唐朝也有太多不得已,何况高适这样的小人物?

面对生活的苦难,他们做出并坚守了自己的选择

高适当年去长安谋出身的路上,遇到了李白。

李白与高适有相似处,即:都有强烈的建功立业之心,不甘平凡地度过一生。李白的才华高于高适,年纪轻轻,便因诗歌而名满江湖。高适出于武将之家,拙于言辞、脚踏实地,李白出于商人之家,生性浪漫、不知官场险恶。

在唐代,商人属贱业,子弟不可参加科举,但李白以为,以他的才能与名声,肯定可以得到大官推荐,可结果却是四处碰壁,他脆弱的自尊心一次次被伤害。

李白并没放弃,他两次当赘婿(他一生共四次婚姻),先后进入许家和宗家。原因很简单:前夫人许氏的爷爷许圉师曾当宰相,而后来夫人宗氏的父亲宗楚客也当过宰相。赘婿在唐朝颇受歧视,但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,李白豁出去了。

出乎意料的是,曾拒绝推荐高适的玉真公主读了李白的诗,非常喜欢,把他推荐给唐玄宗,李白因此在长安当了两年多的官,不过是翰林待诏,官职六品,无非词臣,帝王对他们只是“娼优蓄之”,根本不让李白参与实际工作,更别说放手让他施展才华和抱负了。

深感失意的李白终日沉溺在酒中,与著名书法家李邕、诗人贺知章、书法家张旭等放浪形骸,比李白小11岁的杜甫成了他的拥趸。

然而,李白这样的人物,怎么可能长期沉溺在酒中?他最终选择了“安能摧眉折腰注事权贵。使我不得开心颜”。可他怎能删去自己心中的壮怀激烈?怎能忘掉曾经的奋斗与坚持?李白借口修道,其实是找个借口,用似乎更宏伟的目标,来掩盖他对无法成就功业的失落感。

立德,立功,立言,只有走在这一轨道上,一个人才与自己的历史建立起真正的关联,才无愧于前贤与后人,李白真能忘怀吗?他显然不能。

“安史之乱”爆发了,李白加入了永王璘(唐玄宗的第16子)的军队,一口气写了《永王东巡歌》十一首。

永王璘被任命为“天下兵马大元帅”,是一次宫廷权力之争。安史叛军攻入长安后,唐玄宗逃到蜀地,他的儿子、太子李亨(唐玄宗的第3子)则拒绝逃到蜀地,而是在陇西盘踞,自己称帝,并要唐玄宗承认,以换取自己对唐玄宗的军事支持。唐玄宗审时度势,只能宣布退位,承认李亨是新皇帝,同时让永王璘当“天下兵马大元帅”,让他去剿灭安史叛军。

唐玄宗的如意算盘是,挑动李亨与永王璘的矛盾,把水搅浑,自己再伺机崛起。李亨则毫不客气,直接将永王璘的部队称为叛军,于是,帮助永王璘的李白就成了反叛者,而高适恰好被赋予剿灭之责。

不久前还是从八品,风云突变,久居人下的高适突然有了机会,可造化弄人,他与李白,从昔日好友突然变成了死敌——高适是官兵,李白是叛军。即使在“乱世出英雄”的时代,他们也无法真正活成自己。

人人都可以是唐朝,都可以活成大唐风韵

单从事功论,高适确实取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,毕竟他有一技傍身,然而,随着名城长安在大火中彻底丧失了昔日的风采,高适突然明白了:只要诗还在,长安就没死。

高适保护的,是一个物理的长安,这个长安总会烟消云散。李白保护的,是一个精神的长安,只要还有诗,只要还有人,千年之后,人们就依然会想起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”,这个长安将永生。

在《长安三万里》中,两个人为生计奔忙,他们都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,盛世却很快露出底色,灰飞烟灭。每一代人都要面对生活的压力,都会承担梦想而不得的煎熬,都会被现实一次次刺痛,然而,大唐就是大唐,李白、高适还有另一种生活,在那个生活中,有永恒,有希望,有诗歌,还有酒。放浪形骸也罢,失意痛哭也罢,痛彻心扉也罢,他们都不曾放弃,辗转于世俗中,心却一直在仰望星空。

唐代诗人,又岂止这两人?一代代真诚的仰望者,他们滋养着心中的文明之梦,他们一次次逃入其中、沉醉其中,刹那间获得了生命的意义。

是的,高适是失败者,半生蹉跎,晚年方能建功立业,但一句“莫愁前路无知己,天下谁人不识君”,把他留在了历史中;李白也是失败者,一生追求现实功业,却壮志未酬,最终竟意外地成了叛贼,修道已无寸得,可没有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,将给文明留下多少遗憾?杜甫更是失败者,名满天下,晚年甚至求一温饱而不可得,可后代却以他的诗为法度,他成为我们亲近唐诗的必经之路。

《长安三万里》呈现的是三次失败的人生,可这些人生都开出了绚烂的花朵。

在我看来,在《长安三万里》平和的叙事背后,藏着巨大的雄心,它试图回应“什么是唐朝”之问,唐朝真的只是军事强大吗?真的只是经济富裕吗?真的只是生活优越吗?唐朝成为唐朝,关键是有一种精神——永不停息的、挣脱尘世的向往,就像影片中反复出现的雄鹰,它在高原之上翱翔,穿越冰雪,穿越战场,穿越溪流和山脉……只有生命获取了这样的超然视角,只有我们活着,不再只是为了活着,唐朝才变得如此繁华,如此美丽。

在唐朝,人们会为一朵花,而终日躺在树下;人们会为了歌姬的曼妙舞姿,不惜将她抢走;为了一次浪漫的聚会,而抛下一切俗务,不惜跋涉万里;会为了一次剑舞、一段音乐,放弃一切……唐朝真好啊,现实再多烦恼,拘束不住自由而奔放的心。敢恨敢爱敢歌敢唱,全不顾及世间俗论。正如莫言老师曾说,看到这些自由而鲜活的前辈,体会到种的退化。

李白也会抱怨房价,高适也担心下岗,但李白就是李白,高适就是高适,是什么让他们与我们如此不同?而正是这点不同,决定着我和唐朝的差距,那么,我真的不能去做一个唐朝人吗?

《长安三万里》至少唤醒了我心中沉潜的那些东西,至少让我想到,也许生活还有不同的选择——人人皆可是唐朝,人人皆能接续大唐风韵。

校对 | 张力卜‍‍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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